膠東半島的範圍,包括青島、煙台、威海三座城市以及所轄的縣域。這三座城市,歷史文化上一脈相承,氣質上卻相差千里——從青島西海岸到東部嶗山,北上前往煙台蓬萊丘山谷,再次東折去養馬島,然後前行經過威海市區到榮成成山頭止,這條S型的自駕路線差不多恰好500公里(一千里地)。
青島國際化,煙台重文化,威海風光如畫,在差異的背後,三座城市有一個膠東半島共同的區域特性:山海相依。
但……
青島除了是一座國際化的都市,更是一個處處透著文藝、時尚、生活氣息的“小城市”,在度假或者生活的人看來,這種“小”總能打動人心。青山村可以代表了青島的開端,人們總說青島的歷史是從一座小漁村開始的,小麥島又代表著青島從舊到新的變化,一座“荒島”變身網紅的公園。小紅樓美術館以及一眾藝術館是青島一直以來從未拋棄過的文化基因。大鮑島休閒街區同樣給了青島一份不同的新時代生活方式。
煙台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同時又充滿現代與度假浪漫。煙台城市中心的歷史要從所城裡開始說起,那裡最早屯兵築城,有了煙台的雛形。煙台山下的虹口1920微度假區,以及朝陽街上,一座座列入國保的老房子,是煙台國際化的開端。同時,張裕是煙台著名的國際名片之一,在博物館中能找到原因。海島日記代表了今天的煙台度假風情,依海、溫柔、自在。
威海是一座建在公園中的城市,甚至於說,整個威海就是公園。沿著濱海公路自駕,從威海公園到悅海公園,從網紅畫框到網紅燈塔,威海到處都是吸引人停留的現代化藝術人造景觀。同時,威海也有貓頭山這樣的自然風景,驚濤駭浪,令人震撼。
嶗山並非一個冷冰冰的景觀帶,它遍布村落,生生不息。青山漁村的人們曾靠打漁為生,而如今經營著更輕鬆的生意——在漁家樂里接待遊客。埡口是進入嶗山後的最後一個交通路口,也是自駕客開車可以抵達的最遠處,再往前就是需要步行或坐擺渡車的太清景區了。而在埡口停車後俯瞰山海,在盤旋的公路、青翠的山峰和碧綠的茶園之間,800戶紅瓦房組成的村落自帶網紅氣質地存在著,那裡就是青山漁村了。穿過大理石的牌坊沿著山路向下,折折返返兜兜轉轉進了村,狹窄的單行道遇上錯車可是個折磨。村落很大依山分佈,核心區域卻只有一小片。喝茶、吃魚、小住是青山漁村主打的度假牌。
小麥島是嶗山區和市南區的“海上分界線”。幾年前,小麥島還是一個被城市發展拋棄的荒蕪之地,雜草叢生,亂石擋路,破爛的漁船堆在岸邊,好像一處漁舟墓地。今非昔比,修葺一新的小麥島好像是嶗山區的入口,一個微縮的嶗山景觀——嶄新、清新、溫馨。草坪和樹林覆蓋全島,草地上點綴著鮮花,人們來此垂釣、踏青、環島散步,將狹窄的聯通島與陸的長橋堵得水洩不通。帆船和快艇圍繞著小麥島畫出優雅的曲線。島南端的潮音閣有著金黃色的閣頂,從俯拍的角度看去,和青島棧橋上那座著名的迴瀾閣頗有幾分相似。
大鮑島文化休閒街區,繁華延續自傳統的里院文化。它本是老青島人舊日的商埠回憶,如今卻成了年輕人潮流生活方式的聚集地。院院相通卻不相同,巷巷縱橫卻不難行。大鮑島背靠著青島地標聖彌厄爾大教堂,從上往下俯瞰,青島灣的碧海和大鮑島的紅瓦連成一片,成為典型的青島風景。一座座院落裡,紅磚牆、木樓梯、石板街穿插而現,昨日風情中,又融入了一眾潮流文藝裝置,老和新的嫁接,在青島總是不難成功。
穿過大鮑島,經過天主教堂,沿著彎彎曲曲的老城區坡道前行,安徽路18號所在的地址,就是人潮火熱的小紅樓美術館。其實小紅樓這座建築由來已久,美術館也一直是它的文化靈魂,但人潮洶湧卻是不久前剛剛開始的。經過變革,舊館離去,新館開設,就像上面說的,老和新在這裡重新嫁接,誕生出美麗的花朵——滿牆玫瑰與草莓熊,就好像在說:“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 ”
如果要找一個煙台區別於青島和威海的味道,一定是葡萄酒的幽香。
不用我說你都知道,“世界七大葡萄海岸”之一的煙台盛產葡萄酒。“城市名片”張裕公司已經創辦了130多年時間,比一瓶瓶榮獲國際獎項的貴重葡萄酒更珍貴的,是同在廣仁路區域的張裕酒文化博物館。由光緒皇帝的老師、時任戶部尚書、軍機大臣翁同龢親筆題寫的廠名“張裕釀酒公司”仍然懸刻在年代感十足的門廊之上。透過幽暗的弧頂,為煙台帶來了名副其實的“新生活方式”的張裕彷彿穿越了百年時光。張裕酒文化博物館不久前剛重新設計裝修,就算你從不喝酒,也不應該錯過參觀這座博物館,並且買一些酒作為旅遊伴手禮(一切便利都已經幫你想好了)。
博物館的隔壁,一條朝陽街,則是煙台近代史的開端。那時候煙台山下洋行林立,商賈雲集,舶來文化在膠東海岸線紮根,成為獨具特色的“煙台文化”,這些文化在這僅幾百米的街道上以豪華酒店、酒吧俱樂部、西餐紅酒等具象的事物展現。現在的朝陽街煥然一新,但仍保留了最能代表現代煙台的優雅城市形象。
與朝陽街同樣知名的所城裡,是煙台歷史的源頭,那裡明初開始築城屯兵,有了煙台這個“衛所之城”的雛形。現在的所城里街區,延續了城市主商街南大街的繁華,一座座清末民初的老建築被修繕改造,成為兼具古樸和現代流行元素的跨越時代的商業街。
在煙台,“枕海而眠、伴海而居、依海而行”這種一旦落在紙面上便儀式感十足的事真沒什麼稀罕的。在養馬島上睡到自然醒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這裡的咖啡館差不多10點才開門(起早了實在沒什麼事可干)。島上的海島日記有一個面向海灣的大露台,這棟既是民宿也是咖啡館和餐廳的白色建築“在意每一個人到來的痕跡”,就像寫日記一樣。花上30幾塊錢,點一杯漸變藍打底的“海島日記”特調冰飲,就可以在這裡留下痕跡(並帶走),不過要用你自己的照相機。
海島日記在煙台有好幾家店,其中一家在虹口1920微度假歷史文化街區裡,同樣面朝大海。資料記載,這裡曾經家家戶戶有庭院,出了庭院有沙灘,沙灘出海能揚帆。其實現在,虹口的生活也差不離,只不過,“家戶大宅”成為了歷史文化街區裡的一家家藝術館和高級餐廳,庭院中佈滿藝術裝置(包括一面定格在19:20的扭曲時鐘),夜遊芝罘灣和帆船海上行都還在1920的海岸上日夜起航著。
在威海,想要遠離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座城市連名字裡都帶海,成為深入骨髓的文化基因。好在海只是威海的組成部分,在漫長的海岸線上;除了波濤和堤壩,還有與之伴生的數不清的藝術表現。
例如火炬八街那彩色的小房子,本應“孤零零”地長在下坡道路的盡頭,卻永遠被愛它的旅人包圍。威海公園、悅海公園,一座燈塔照耀航船,也照耀舉著花朵氣球的人們。手捧畫框的藝術雕塑,好像給威海裝上了一隻巨大的望遠鏡。金石灣藝術區和千里山海自駕公路沿途,一座座海草房讓人如入仙境,有人說是宮崎駿的電影,有人說是藍精靈的森林,總之,來到威海,人生就變得不那麼真實。不真實但卻美好。
真正意義上的“中心廣場”在威海可不缺。 “威海公園”由海伢廣場、海戀廣場、海頌廣場、海慧廣場等一系列廣場組成,從北到南沿海岸線修建超過6公里的長度。蒼翠的樹木和主題雕塑相映成趣,海對岸的島嶼時晴時雨,腳踏車的輪子滾動在平整新鋪就的地板上。威海市博物館的嶄新的、通透的、開闊的建築就在威海公園的背後。
威海最重要的故事在120多年前的甲午發生了,由此衍生出的歷史中的過去和未來都充滿了悲壯感。但這些歷史被凝固進威海市博物館和劉公島這樣的景區裡,並不常為人提起。小城威海的生活太悠閒了,在海邊釣魚踏浪,在有遮陽處的海岸上度過“無所事事”的午後時光,享樂才是人生重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