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我和單車結盟,帶著一位姑娘繞中國流浪了17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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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顆心都是一座孤島

沒有人可以固步自封

一瓣花里參不透無常

一粒沙中看不見世界

寂寞的彼岸佈滿人心

抵達不了

別人的繁華就是你的沙漠

沒有人是無辜

任何冷漠都是自己對自己的勢不兩立

末日的狂歡誰都不會缺席

輕狂如你

可曾變賣少年意氣

折現了一身銅牆鐵壁

你曾不屑的

可曾成為你自己

風掠過的地方

從來不缺葉公好龍式的激賞或嚮往

但是你,依然選擇在心裡流浪

是誰

荒誕了尋常

將夢想保釋出獄

矢志不渝的下場

也許萬水千山走遍

也許人仰馬翻

也許一出門即迷途知返

不管蝴蝶怎麼想

我想追追風追的方向

那裡游盪輪迴之前的你

該塞的行囊已無處可塞,不該塞的行囊也強行被塞,小小一台大眾,妥妥一车别離,窗外是殷殷的囑託,窗內是戀戀的不捨。一如既往,這一去,也許是重聚,也許是永訣,後事都留在抽屜。

無可奈何春風起,南下。

一路飛馳,到商丘,想馳也馳不動,只好挪。時挪時馳,一路無奈,本該離別的愁,生生熬成春運的堵。宿遷堵成麻,淮安不透風,只好改道連雲港。從八點熬到十八點,本該吳越在望,夜幕降臨才勉強從隴海線拐到沈海線,眼看高速免費零點結束在即,好歹也得穿越姑蘇不是?二十三點扑騰到南通,人困馬乏,整個世界都在打轉,看看旅途,過路費省下八成,死活只好急流勇退——要么車毀人亡,在高速上換個維度定居;要么見好就收,山不轉水轉。身旁一列列殘骸,五車追尾,三車摩擦,六車連環,現場堪比敘利亞前線,下車待援的人一個個愁眉苦臉。在這場玩兒命的旅途上,我們居然人車無恙,還晃晃悠悠跑到徐州吃了頓大棒骨。幸福是什麼?此刻,答案就是,你不但佔了國家便宜,更重要的是,相對於走安徽的朋友,人家不僅上路比你早,從昨晚挪到今晚,而且現在還堵在高速開會,而且堵了三十個鐘頭,而且紋絲不動,而且下了高速還要交全額過路費。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投宿南通怡萊酒店。

休息一夜,果然神清氣爽,連堵車也如便秘化解般通暢。一路沿G15南下,太倉、嘉定、青浦、松江、平湖、海鹽飛馳而過,過了杭州灣,濁浪滔滔,終於到寧波。多少鄉愁,堵死在高速公路上。

沒空“假期綜合症”,風風火火處理行前瑣事,上網賣家電,下線買裝備,抽空跟人道道別,結果商店沒開業,快遞未開郵,同事們未返程,我只能“剃頭挑子一頭熱”。

人走茶涼,雁過留聲,欠別人的情一定要還。阿棟平日對我多有提攜,“臨別之際,借花獻佛,花是你的,佛也是你”,將他送我的兩刀2002四版幣以及贊助我的單車一輛返贈於他。

人之將別,其緣也善。上午世勳兩口子邀我和李小貓去他家吃火鍋兒;下午王近安趙百度攜一眾同僚為我餞行,“勸君更進一杯酒,南出霞關無故人”,一天裡幾場飯局,我的人氣從未這麼氣人。

夢想總有屁事羈絆。買馱包杳無音訊,裝帳篷貨架難安,處理家具有行無市,總算出手給北崙週女士,“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預期一千五,實收六百五。一夜之間從站無立錐之地到家徒四壁,我好比是一顆隨風飄散的種子,用多年在異鄉落地生根,剛有成長苗頭,現在又被自己連根拔起,沒辦法,誰讓咱選的是拆遷區。

走吧,路盡頭才是紮根的地方。

歲月易老,春心易冷。

趁年少,

帶她去看大江、大河,

看全世界。

世界的盡頭,即是家。

人生空檔,看看世界,也是回家的路。

家北而向南,

是為《南轅北轍記》。

前路漫漫幾許,萬水千山風雨

——就從這裡上路吧。

一路向南,

翻山越海,

前路漫漫幾許,

誓要騎到不舉。

從北崙到大俆,從大俆到石浦,從石浦到長街,從長街到越溪……逝去一座一座城池,遇見一段一段過往,別人的尋常,卻是你眼中的風情。旅行從來不是從你呆膩的地方遊蕩到別人呆膩的地方,心底的釋然才能觸摸美好。

再見,寧波

別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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