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大地,從南至北,我最愛的一段就是江南。
江南,廣義上是指長江之南,先秦時期,屬漢地九州。當然,在不同歷史時期,江南的文學意像也不盡相同。文人墨客對江南的讚美與描述大多傾向於蘇杭。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對蘇州的印象頗深,對蘇州的平江路尤為喜歡。
沿著平江河,走在古樸、幽靜的小路上,耳畔不時傳來的一陣吳儂軟語令我心神不寧。吳地人講話實在輕清柔美,真是“酥”極了。
蘇州,古稱姑蘇、平江,是吳文化的重要發祥地,有“人間天堂”之美譽,吸引了國內外無數遊人。
蘇州,雖說蘇州省的一座地級市,但這座城市不論是歷史、風光、還是經濟發展,其綜合實力令人刮目相看,是我國長江三角洲重要的中心城市之一。
當然,這座中心城市對我來說,最痴迷的位置還是平江路歷史街區,這是蘇州古城迄今為止保存最為完整的一個區域,堪稱古城縮影。
今天的平江路基本是延續了唐宋以來的城坊格局,仍就保持著活力。它南起干將東路,北越白塔東路和東北街相接,古名叫做"十泉里",但清乾隆《長洲縣志》學宮圖中,已標作“平江大路”,自清同治《蘇州府志》起,也一直稱作平江路,《姑蘇圖》等也均標平江路。
平江路長1606.8米,寬3.2米,1985年改彈石路面為長方石人字形路面。後以傳統進行改建,將兩側多處歷史小巷呈現出來,形成“水陸並行,河街相鄰”的古典景觀。
很多年前陸陸續續來過幾次,最後一次是五六年前,那一年,蘇州下著小雨,我走在平江路,自此不忘,自此也未曾有過機會故地重遊(大部分圖片均為五六年前所拍)。
近日在整理硬盤資料時,發現了這麼一組被塵封了許久的旅遊照片,不禁頗為感慨:時光轉瞬即逝,時光又彷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小雨中。
緊隨回憶,漫步這裡,置身其中,平江小調軟化了我的心。一組圖,左邊的門前是市井生活,右邊的窗前是清修別院,我站在對岸,俗世和塵外,不過是一步之遙。
街巷里人來人往,茶館樓閣里古琴悠揚,往深處走,江南別院中一段彈詞,一腔崑曲,在這個煙雨的蘇州,突然想起一個才子與一個紅粉佳人的愛情往事。
清同治七年高中狀元的洪鈞是平江路上的名人,他與“秦淮河名妓”賽金花的愛情可謂是段佳話。一個大才子兼高官,居然看上一個秦淮河邊的紅粉佳人,這既充滿了浪漫的味道,也衝破了世俗之見。
據說,洪鈞是在返鄉奔喪的路上碰到了在秦淮河上賣唱的賽金花,自此迷戀,後在朋友的幫助下(得到家中兩位夫人的同意),洪鈞就將賽金花娶進了門。
洪家還專門給她造了新房子,就是洪家大院的“第七進”房。在江南的水氣氤氳中,賽金花悠閒而滋潤地在院落裡舒展著,時常在這大院裡聽評彈唱崑曲,還有京戲。
歲月匆匆,往事如煙,在這裡走走,有時候還會覺得在某個街角處會走出那個風韻優雅的賽金花。這大概是源於平江路保住了市巷舊貌,更大限度地留住了民情風貌,其清靜古樸的生活氣息與咫尺外的鼎沸喧嘩迥然兩個世界。
有時候,真想在這古城的鬧市中暫停腳步,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甚至是想過在蘇州定居(揚州也不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記憶裡,始終是忘不了那湖畔彼岸的幾棵石榴樹所紛落下的石榴花,有的飄在水面上,有的落在烏篷船上,有的是在石階上,一幅靜物,卻藏有無限生動。
若說白天不懂黑夜,那麼燈火闌珊處,夜色的平江路更添了許多溫柔。
就像我在窗前,凝望著她在樓台上的一番評彈。
她的目光偶爾從我眼前掃落,但她的聲色一直沉醉在那段故事裡。 邊上還有一位老先生,正拉著曲,伴著她的聲色,悠揚婉轉,台下的人聽得專注。
漸漸的,窗前的人更多了,與我一樣都是路人。半夢半醒,曲終人散,終究是要回到當下。此時,夜幕低垂,許多鋪子已經關了門,但簷下的燈依舊是亮著的,像是在提醒路人,該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