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青山未老紅顏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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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數:1 天 時間:3 月 和誰:親子

★旅遊地點:蘇州常熟柳如是墓

第一次找柳如是墓的時候,確實頗費了一番手腳。開著車轉悠到了地頭,轉了兩遍都沒找到墓。後來還是問了旁邊莊園裡的保安,人家親自把我們領到了地方,才在樹林子裡找到了墓。

明末清初南京秦淮河畔有八位才藝超絕的名伎,她們被後人稱為“秦淮八艷”:柳如是、顧橫波、馬湘蘭、陳圓圓、寇白門、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其中馬湘蘭、寇白門、卞玉京的位置倒不是很穩妥,也有人把她們替換成鄭妥娘或李十娘、龔之路、黃艷秋,其他人的位置倒是很堅實。柳如是是八豔之首,不僅是因為她年紀稍長,可能也與她的才名有關。

柳如是原名楊愛,字影憐。後來改姓柳,名隱,又名是,字如是,一字藤蕪,被人稱為河東君或藤蕪君。如是這個字出自辛棄疾的詞“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可見其心氣兒應該是很高的。事實上,柳如是也確實頗負才名,否則也不能與被稱為江南文宗的錢謙益琴瑟和諧。

她原是浙江嘉興人氏,因為家貧,自小就被賣到吳江為婢,妙齡時入章台,往來江浙金陵之間。她被人們稱道的除了才氣,更是氣節。明末崇禎帝自縊身亡,清軍佔領北京,南京建立了弘光小朝廷。柳如是對錢謙益在南明朝廷為官十分支持,可惜清軍不久兵臨城下,柳如是勸錢謙益與自己一起投水殉國。柳如是倒是頗堅定,可是錢謙益卻猶豫了:“水太冷,不能下”,終於不肯赴死。柳如是“奮身欲沉池水中”,最終還是被錢謙益給救了回來。錢謙益赴京就任清朝的禮部侍郎兼翰林學士,柳如是堅持留在南京不肯同去。大約受她的影響,最終錢謙益的官並沒有做長,短短半年就稱病辭官,回到常熟,還因為受了株連兩次下獄。柳如是抱病奔走營救,還全力資助慰勞抗清的義軍。

在慕戀錢謙益之前,柳如是與南明復社的領袖陳子龍相交莫逆,兩人年齡相當,如果陳子龍沒有在抗清起義中不幸戰敗,可能也就沒有錢謙益的事兒了。相比較於柳如是的民族氣節,實在頗為錢謙益這位當時的文壇領袖汗顏。也正因為柳如是的義行,錢謙益雖然降清,但是後代對他的反感倒是沒有那麼強烈了。

可惜柳如與錢謙益相伴二十來年,錢謙益最終還是先她而去。鄉里族人聚眾欲奪走錢氏房產,柳如是為了保護錢家的產業,用縷帛結項自盡而亡,一代才女就這樣結束了她的一生,其實那時候她年歲還不到五十歲。

不遠處是錢謙益的墓,因為柳如是只是妾室,雖然她與錢謙益拂水山莊留下了才子佳人的佳話,但最終未能與錢合葬,只能孤伶伶地一座小墓被掩映在樹林叢中。錢謙益的墓顯得氣派得多,不過上次我們走過柳如是墓的時候看到了好幾束鮮花,倒是在錢謙益墓前顯得很冷清。

虞山山麓名人墓挺多,附近還有瞿景淳墓。這座墓可顯得氣派多了,路邊有一座牌坊,上書“明瞿文懿公墓道”。墓道很長,據說有九十餘米,兩側有石獸、翁仲等,原來規模就很壯觀,不過原來的翁仲、亭、坊等石刻都被毀了,現在這座墓道是二十一世紀初修繕過的。墓塚直徑四米,高一米五,圍以羅城,外設拜台。

他是常熟藕渠人,明嘉靖時會元,殿試榜眼,授翰林院編修,後官至吏部右侍郎,總校《永樂大典》,修《嘉靖實錄》,卒後贈禮部尚書,諡號“文懿”。畢竟是有諡號的人,而且諡號裡有個“文”字,這規模也得配得上其身份。

這麼一比較,錢謙益的墓不免顯得有些寒酸了。如果他出生得再早一點兒,興許也能成一代名臣吧?可惜生不逢時,若非有柳如是的錚錚鐵骨,大約會留下一片罵名呢。錢謙益當然盛大迎娶的這位紅顏知己,不僅能夠紅袖添香,還多少挽回了他在歷史上的名聲。

 

如是多嬌曾嫵媚,秦淮河畔第一枝。

青山未老紅顏斷,壯烈香魂現舊姿。

——七絕

攝於3月31日

攝 於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