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淘沙巷,馬蹄聲中折騰了幾百年,現在徹底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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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無錫南門外的古運河邊,有一條長約不足千米的街巷,取名叫“淘沙巷”。大部分去南門看古運河、去逛街的人,都會忽略了這條街巷,就連有不少當地人或許也不知道淘沙巷的存在。其實要是放到明清時期,淘沙巷曾經是朝廷專設的江南驛站,這裡有車馬店,有官府私宅,有每日里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

開鑿於隋朝的京杭大運河,流經無錫時,在這座江南小城中穿城而過。據後代人研究,這段穿越城市的運河河道,竟然是全長1797公里的大運河中唯一的一段,正因為運河水運的便利,造就了古代無錫的興旺,而淘沙巷,便是這段時期的“見證人”。

現今的淘沙巷,東端自南門口的南長街,西端至新開闢的通揚路。巷子基本與無錫古運河的河道相並行,枕水人家,臨河而居的淘沙巷,跟古運河結下了不解之緣。也可以說,沒有古運河,就沒有後來淘沙巷的興盛。

淘沙巷名稱的由來,在民間有兩個版本。一是說唐朝的時候,無錫南門口的古運河河道水患不斷,周邊百姓叫苦不迭。一位唐朝高僧恰好路徑此地,告訴老百姓一個解除水患的方法:用鐵鑄造九隻“黑黿”,讓老百姓把河道中的沙子挖清,然後放入九隻“黑黿”鎮守河道。據說此法實施之後,無錫南門外的水患基本解除了,淘沙巷也就出名了。

版本之二,是發生於明朝中期的事。世居安徽鳳陽長江邊上的章氏一族,為躲避戰亂,遷移到了無錫的古運河邊,因章氏家人世代靠淘沙為生,所以他們一族人居住的地方,就被取名為“淘沙巷”。只不過章氏家人來無錫後,運河無沙可淘,只能轉行改捕魚了。

讓淘沙巷出名的,是在此設立的朝廷“驛站”。據無錫地方志記載,宋代時,朝廷在無錫沿運河一帶設立了三座驛站,位於淘沙巷的驛站稱之“錫山驛”。設立驛站的目的,是為行走於水陸路的朝廷官員、郵遞快馬提供一處官方的休息場所,不是路邊的“黑店”。驛站通常會為官員、信使配置馬房、寢室、飯舖等。這是淘沙巷第一次作為官方的據點,載入史冊。

古代時,京漢大運河的沿岸,基本為朝廷的“官道”,在官道上相隔一定距離,就要設置一處驛站。像無錫淘沙巷的“錫山驛”,就坐落於古運河的南岸上,這條官道是通往蘇州、上海等地的。而運河的北岸,則是通往常州、京城的管道。像現今古運河的南長街,從前就是去到蘇州的官道,而南下塘,便是通往常州府的官道。

官道用於朝廷派快馬傳遞文書,而一般官員赴外地上任,通常會走運河的水路。但到了驛站,一定是要停靠下來休整一下,或者換馬,或者小住幾日。宋、元、明、清時,錫山驛一直是無錫當地最重要的驛站,有時朝廷還會委派錫山驛分管臨近的驛站。所以每日里南來北往的人員、馬匹,在錫山驛上演一幕幕生活劇。據老一輩的當地人說,即便是驛站沒了的日子裡,淘沙巷好像每天還有馬蹄聲聲。

公元1757年春,清朝的乾隆皇帝第二次南下,從臨近的無錫的望亭驛站,乘坐“安福艫”龍舟,抵達淘沙巷的錫山驛,然後去到無錫寄暢園遊玩。第二天,乾隆從錫山驛調集龍駒寶馬等馬匹,率眾沿運河官道直奔京城。這也是乾隆皇帝南下時唯一一次棄舟換馬回京,據說皇帝急著趕回朝廷處理平叛大事。可見即便是清朝時,錫山驛的地位還是很重要。

淘沙巷的錫山驛,毀於清末的太平天國時期,一把戰火把錫山驛燒了個精光。加上到了清光緒年間,滬寧鐵路通車,昔日完全依靠水路、官道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淘沙巷從此開始變得寂寞無聲。即便到了後代,臨近的南禪寺、南長街都開發成旅遊景點之後,淘沙巷依舊還是一片破舊的居民小區。

2015年的時候,淘沙巷開始整修,兩年後開街。開街的淘沙巷,原本設想成為無錫南門外的又一處美食街,並且還引進了“中國戲碼頭”等內容進行文化包裝,也不知是不是缺乏知名度,還是商業定位的問題,開街後的淘沙巷,一直就是南門外清名橋古運河景區的“陪襯”,遊客甚少。

現在的淘沙巷,原住居民全部搬遷了,重建的驛站會館,變成一間茶室,整個不足千米的淘沙巷,除了保留下來的“章氏故居”外,基本都是全新的建築。雖然淘沙巷跟古運河景區一樣不收門票,但人氣不旺。昔日輝煌的錫山驛、熱鬧的巷子,幾時可以重現?(本文所用圖片用榮耀X10手機拍攝)作者簡介:陸建華攝影(攝影師、旅行家、自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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