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地點:江陰湯溝村
除了紫穗槐花,湯溝村的沿河還有一種紫色的花,那就是楝花,散發著迷人的芳香,淡紫色的小花朵也很漂亮。
楝樹是江南常見的喬木,事實上在中國黃河以南的各個省區都廣泛栽培,野生楝樹生於低海拔的曠野、路旁或疏林中,適應性很強。
小時候我家旁邊的沿河就栽種著一株楝樹,雖說小時候也挺頑皮,但對於爬樹這種技能卻一直沒有掌握,但是這株楝樹對於我來說難度並不大,因為它在一人高的地方就分出一根枝丫,長得還很健壯。所以,我稍稍使個勁,就能夠爬上枝丫,橫坐在樹上。因此,這株楝樹對於我來說,堪稱是童年的玩伴,一點兒都不誇張。
這株楝樹似乎並不是誰刻意栽下的,反正父親說它就是天生天長的,大約是哪隻小鳥把種子傳播到了這裡吧。父親總是稱它為“苦楝”,我就很疑惑,明明它的花香得很宜人,不叫“香楝”也就罷了,為什麼要叫“苦楝”呢?
父親解釋說,楝樹的根、莖、葉、果實都是苦的,所以人們就習慣稱其為“苦楝”。我雖然疑惑,但選擇了相信,沒有去試著嚐一嘗楝樹的這些部位。畢竟,苦味雖然養生,但對於味蕾卻十分不友好。但是我一直不肯稱它為苦楝,每次說到它,都只說是“楝樹”,或者說“開紫花的樹”。至少,它的花是香的,雖然仔細嗅,似乎也帶著一絲苦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父親的解釋,然後在心理上有了暗示的結果。
楝是楝科的落葉喬木,最高的楝樹可以長到十米左右,灰褐色的樹皮很常見,分枝廣展的姿態也不罕見,我最喜歡的是它的花。每到暮春時節,桃花梨花桐花都落了,它卻徐徐開出了淡紫色的圓錐花序。淡紫色本來就是一種漂亮而浪漫的顏色,更讓我喜歡的是它的香氣,只要楝花開了,推開窗戶就能嗅到它的香味。
湯溝村的這幾株楝花還沒有長得很高大,至少還不如我年幼時候常爬的那一株高,大概栽種的年數還不長。不過花量倒是非常可觀,每一束花序都是由無數的小花朵密密地組合起來的,如同一個個可愛玲瓏的小風車。每一朵小楝花都是秀氣的五瓣花,每一片花瓣都似乎帶著玉質的細膩感。花蕊也是紫色的,但是顏色要比花瓣深得多。
葉子很茂密,可是花朵們更加密集,葉子們似乎也懂得謙讓的美德,留出了足夠的空間讓花朵們盛開。其實楝樹的葉子也是很漂亮的,它們的形態挺有特點。細長的葉柄上會再生出葉柄,而生出的這個葉柄又會再次分叉,再連著葉片,彷彿就這樣綿延不絕似的,很有意思。
中國有二十四番花信風的說法,始於小寒,一番風來一種花開,到春天的最後一個節氣穀雨,也就是二十四番花信我的章。花信風的第一縷風,自然是梅花,梅花為花信之首,而花信之末,便是楝花。楝花開了,也代表著春天走到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