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元旦剛過,每年一度的自駕南北大穿越就迫不及待地提上了日程,3日,開年第一遊也就此成行。每次南來北往,祺爸尤喜自駕,或許是感覺既能看看沿途的風景,也能隨時停車腳踏實地,這是一兩個小時飛行所感受不到的,距離產生美,因為自駕,祺爸有了一種更真切的感覺,自己和故鄉之間,隔著萬水千山,而這2300公里的山山水水,也讓“老家”這個詞的分量重了不少,有首歌叫萬水千山總是情,故鄉情重,應該就來源於此。也因此,每次南下,祺爸都會帶著一家人看看這一路的萬水千山,一步一步去感受歸鄉的路。
為了重溫六年前的徽州舊夢,我們這次首遊選在了安徽的宏村。安徽簡稱為皖,這里山川秀麗,人文薈萃,淮河自西向東奔流而過,中國的南北地理分界線便依此而定。除了滔滔東去的淮河,神秘的北緯30度線從這裡穿越而過,難怪車一離開山東往南進入安徽,沿路風光畫風突變,就不說山川河湖了,哪怕是高速公路兩側的樹木,明顯都有了不一樣的形態,讓你不由得驚嘆:泱泱中華,雖然人不分西東,可地還是分南北的!
座落於安徽黟縣的宏村,無疑是黃山腳下徽派村落裡最璀璨的存在。宏村的發現和保護得益於1982年清華同濟建築系學生的發現,10多年前開始,宏村成為每年十幾萬美術生和畫家的寫生地,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這些藝術家之於宏村,猶如吳冠中之於張家界,人們從大量的畫作和攝影作品中看到了宏村,可以說徽派建築成就了宏村,畫家們則讓宏村走進人們的視野,直至今日,宏村依然是中國多數美術院校首選的寫生地,一切都起於藝術,也成於藝術。宏村的誕生與成名一樣,都是一件“美”事。
村口的南湖,彼岸錯落有致的徽派古民居,掩映在靜謐的南湖之中,像一抹如夢似幻的水墨丹青。白牆灰瓦,背後是青色的山巒,從造型到配色,一切都配合得恰到好處,這是典型的徽派鄉村的風格,村前依水,村後靠山,像婺源一帶的徽派鄉村,村後甚至還有古樟樹林環繞,可以說把建築與環境進行了深度的融合,這些或許有關風水,但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刻意雕琢的美感,感覺精緻而浪漫。
祺媽牽著祺小寶沿著南湖中心的畫橋前行,美景如畫,畫在眼前,人在畫中。畫橋的存在,更是彰顯了設計者的浪漫情懷。
古樸的村莊,斑駁的土牆,小巷裡被歲月打磨過的石板路,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游人,他們在老牆下留下了身影,也帶走了故事。
走在這樣的街巷,遊人便也成了風景。
祺媽和祺小寶依牆而立,祺爸舉起手機,沒錯,這就是我們家的風景。
水汽充沛的宏村,冬天顯得異常的清冷,但此刻的祺媽的心是熱的,拿出了老娘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倔強,扔下外套,輕裝上陣,祺爸不忍直視,只好咬著牙按下快門!
在村子的中央位置,有一處形同月亮的水池,得名月沼,據說月沼興建於明永樂年間,最早是當地人為生活用水而建,月沼看似一潭死水,實則下有天然泉水,外有引流暗渠,至今仍發揮著部分生活用水的作用。
月沼碧綠如鏡,四周地面青石鋪設,粉牆黛瓦錯落有致圍護四周,徽派古建與或晴空雲雨,或日月飛禽,皆倒映其中,動靜成趣。三五老人在水邊閒聊,女子在浣紗擣衣,孩童在嬉戲打鬧。月沼不大不小,不喜不悲,動靜相宜,她不動聲色,卻讓人無不心動。
祺媽找到當年拍照的位置重拍了一張,穿越時空與六年前的自己對話,感慨歲月蹉跎,其實還是對自己的“凍齡”有自信,這“內涵”哪能逃過祺爸的“慧眼如炬”!不過咱看破不說破!祺爸忽然覺得:歲月不是不饒人,只是饒的大多數都是女人,當然也有例外,遺憾的是祺爸不在這個例外,所以祺爸堅決不出鏡,說不出就不出!哈哈!
房前屋後,小巷深深,最是出照片的好地方,爬滿枯藤斑駁的老牆,如封存的時光,等著你來開啟。
一處人家外面,掛了長長的一排臭鱖魚,這可是祺爸和祺媽的最愛。
無論哪個角度看月沼,都美得令人心動,這裡恐怕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徽派建築,高高豎起的馬頭牆,像高傲倔強的騎士,默默呵護著這一方老屋,而馬頭牆的高大威武,與月沼的婉轉柔軟,剛柔並濟,圓滿和諧。
祺小寶也玩得有滋有味,其實越是古樸的東西對年輕一代越有吸引力,只要你不卑不亢不做作,拿出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魄力,返璞歸真,一定會吸引到很大的一部分人。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有時候,一盞燈火就能溫暖一整條小巷。
村頭有兩顆古樹,據說宏村的佈局是宋代推崇與自然融合的牛形佈局,屋舍是牛身,四座橋是牛的四肢,而兩顆古樹則為牛角,這佈局充滿了想像力,也非常實用。
這顆古樹已有500年的樹齡,算一下也應該是種於明永樂年間,500年滄海桑田,幾度風雨幾度冬夏,那些時光,彷彿每年都會穿過縱橫交錯的枝椏,隨著秋天的落葉飄零,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5歲的祺小寶,站在500年的老樹下,時空彷彿打開了一扇厚重的門,這場對話,隔著整整500年。
夜幕中的宏村,老建築在燈光的渲染下,泛出奇妙的色彩。
宏村外3公里,是另一個版本的宏村,這裡有一處湖泊名叫奇墅湖,這里風光旖旎,山巒叢林倒映湖中。
一排排高聳挺拔的紅杉,這個季節是枯水期,湖面的水位線大幅退去,地面上大片面積被紅杉的紅色落葉覆蓋,遠遠看去,如同暈染開的紅色油墨,地面的紅與樹上的紅上下呼應,形成了一幅似油畫又似國畫技法的奇特的視覺畫面。
奇墅湖原為東方紅水庫,幾十年前一次水壩重修,排乾了湖水,湖底惊現一個徽派古村落的遺跡,有記載這裡曾是奇墅村的舊址,為了紀念這段鄉村變遷的歷史,人們把湖泊的名字改為奇墅湖。每一處絕美的風景背後,都有一段淒美的故事。
每個季節的奇墅湖都有不同的風景,這個季節最美的,無疑是這片露出陸地的紅杉林,祺媽靠在紅杉樹上,背後這片土地,是幾百年的鄉村變遷的縮影。
這些紅杉根部露出地面,形態奇特,像似準備拔腿就走的架勢,造型讓人浮想聯翩
祺小寶繞著樹林跑來跑去,似乎在與這些“動感十足”的樹木追逐嬉鬧。
湖的對面,是一處掩映在綠水青山之間的村莊。“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 描繪的莫不就是這樣的畫面!
由於對風景並沒有預先準備,祺媽今天一身黑色出鏡,紅色的圍巾成了今天救場的功臣,正應了那句話:衣服不夠,圍巾來湊。
紅杉林、奇墅湖、徽派古村落,與遠處的山巒,交織成了一幅很奇妙的畫卷,近看是用色大膽明快的厚塗油畫,遠觀又有水墨畫的揮灑與靈動,一幅畫卷,兩種風格。
紅杉樹想走卻走不了,她們的根在這裡,遊人想留卻留不下,遊人的根總是在遠方。想起電影《新龍門客棧》裡的一句對白:“浮萍漂泊本無根,天涯遊子君莫問”,作為北漂一族,祺爸也心有戚戚焉,融不進的他鄉,回不去的故鄉,恐怕是漂一族的人生寫照。此刻,祺爸羨慕這巍然聳立的紅杉,她們的根扎進了這片美麗的土地,與這秀美山川終生相伴。
在路上,所有的遇見,皆是緣分。水墨宏村,飽含深情和熱誠的美好風光,總會讓我等行路匆匆的遊人,停下了腳步,在這裡徘徊沉醉,心有靈犀!山水總相逢,來日皆可期!水墨宏村,你在,我們還會再來。